...大漠孤烟...
起大早,赶早集。吃过小旅馆提供的简单早饭,俺村拖着细软被朝阳照着被野狗伴着匆忙奔向汽车站。接下来的两天行程比较tough,将在长途汽车上渡过漫长的白天与黑夜,穿越荒凉苍茫的Patagonia荒原。
坐在停车场前的木栅栏上,与尾随一路的一群流浪狗饭死一起无聊的看着一组一组的旅行者肩扛手提的走过,扒上去往不同方向的大巴。
各庄各户的人员精干,装备看上去也很专业,俺村拖个箱子包夹杂在其中便显得十分跌份儿,尽管俺们的箱子包也有背带,也能临时背上走几步。俺暗自发誓遇上合适的时候碰到合适的赞助也要抢一个专业模样的包包拔个面子,尽管用处不大,呵呵。诸位看官特别指出的是东方红等等同学,下次再有淘汰换代之产品,敬请donate至俺村。俺村不求最好,但求拔份
。
小小的公车站在清晨出发的班次很多,一辆接一辆的大巴进站出站开向智利百内国家公园,Chalten的Fiz Roy,旅客们换了一拨又一拨。
俺村将要乘坐的大巴准时到站,10分钟之内完成验票装车上人,8时准时发车,干脆利索。刚刚开出镇子,大巴突然停了,一辆Remises出租车追上来,送来了两个赶掉了车的旅客。好在是在这种小地方,走出罗马的大路就两条,只要知道方向就一定能追上。
车厢前面贴着用英语和西语写的标语 “请勿脱鞋" (走哪儿都一个规矩啊,呵呵
~~) 大巴上两个司机轮流开车,不知道哪儿来的n多话题不知疲倦的热烈争论着,在欢快的阿国流行歌曲中,大巴如同装满一车土豆般pumpy着驶向大漠深处。
Bus 起先沿着Lago Argentina开,路况尚好。路上不断看到修路的工人和设备,冒号很担心地问 “不会一路上都是这么好的路吧,不是说都是石子土路摇煤球的吗”。
8点40分,公路终结,Bus过河拐上土路。还算现在化的大bus开始颠簸在无际的Patagonia高原上,向北向北再向北,任滚滚黄尘撇在身后。
西边依稀可见远处连绵不绝白雪覆盖的安第斯山脉,东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丘陵与荒原。沿途稀疏的蒿草和灌木,满目苍凉。在当地开店的金大哥说,马都不来拉屎,缺少有机肥。
(呵呵,哪儿跟哪儿啊)
俺村顿发苍凉之情文豪之怀,掏出挤得稀烂的小本本,假猫假屎的伪装文化人。下面直接摘录几条俺村的行车笔记:
- 车子开出Calafate,荒。。。凉。。。,我困了,白白。(猪?
)
- 如果您打算take Ruta 40,上车前应着重清理您随身携带的两个臭皮囊。几个小时不间断的随机运动,绝对是纯天然的通便利尿良方。I should file a patent for this. (庸俗不堪,还专利,做什么大头梦?
)
- 1.5小时后,土黄色的Patagonia草原上出现几棵高耸的,并且是碧绿的,不蔓不枝的xx树,想起了中学课本中的白杨礼赞。。。。。。(此处省略300字,俺撒了满地鸡皮疙瘩了已经
)
- 丢人,不抄了。。。。。。。
9点多,bus停在中转站Lago Viedma边上的一户人家,等待从Chalten开出来的另一趟大巴会合交换乘客。
红顶的小房子孤零零的立在荒原上,门口一辆破木头架子车,阿国天蓝色的国旗高高飘扬。
旅客们一下子在厕所门口排起长龙,小店的厕所太有特色了,门口用各种文字标明男女,男厕女厕也与众不同用超级酷屁屁小人标示,无需语言一眼明了,只可惜厕所无法冲水,空间小的几乎转不过身。
小店还开着打尖留宿的生意(不知道一年能有几个客人留宿),小卖点专门做些简单的吃食生意给过路的乘客,昏黄的墙壁上贴满历年的旧报纸。
旅客们无所事事的撒落各处晒太阳抓虱子喝小酒瞎溜达,羊儿们百无聊赖的在bus屁股后头蹭痒痒。
不一会儿,漫天的尘土中开来了Chalten的大巴。车屁股后的滚滚黄沙,如同北京沙尘暴一样一股接一股久久挥散不去。两车飞快的交接乘客和行李,终于发现还有一家子老美用的标准箱子比俺村更土,呵呵。俺探头探脑密切监视着司机将俺村极其扎眼与众不同的箱包妥善放到下一趟班车上。
接下来的路越发的颠簸,车轮溅起的石子打在车底的钢板上,噼里啪啦的仿佛一排排的射来的机枪子弹,隔着脚下的地板可以感觉到中弹的震动。车窗外一会儿跑过一群llama,一会儿掠过一群野马,偶尔跳过几只袋鼠(奇怪了)。俺村村民努力着举起相机,试图寻找机会整几张动物世界图片回家吹牛皮用。
俺在座位中不断被高高弹起然后重重落下,忽儿涌到左边,忽儿流到右边。多亏了俺们拥有原产的厚实肉垫子,颠簸对俺村的影响不大,该吃吃该睡睡,基本保持镇定自若的精神状态。俺只需要时常死死抓着前排靠背,以免在随机运动中被射出大巴。
12点多钟,大巴在大漠中一个加油站停下,司机滴里嘟噜的说了半天,俺村文盲们连忙四处打听。
得来的翻译是休整40分钟,要求大家在这段时间里尽量吃喝拉撒,下面即将开始的是6个小时的不间断旅程,途中没有厕所,没有加油站,没有人烟。
俺身后的美国老太惊呼 "俄地神啊,六个小时,这么颠还不让上厕所。。。俄地神那,要出人命啊,俄地神那。。。俄闺女要是不坚持嫁给阿根廷小伙,俄也不至于沦落在这儿荒郊野岭。。。俄们要是不受旅游介绍的毒害,俄也不走这条路”
午饭后,大巴开始了6小时的艰苦穿越。一个小时后就咣当停在了路当中。据邻座听得懂西文的线人说可能爆胎了,但是无法考证,只见司机上上下下n次,过后大巴继续前行。
半个多小时后又停了,俺挣开迷离的大小眼,瞥见路中央倒卧着一辆挂智利车牌子的超级无敌破的破现代小巴,小巴的主人一男一女都在车外做团团乱转状。俺们大巴的司机热心助人,下车帮助检查小巴的故障。经俺大小两只法眼的观察,这二人八成是没油了。
继续往前摇晃了一个多小时,俺睡梦中天门顿开,不用翻译就听懂了司机gg用西语庄严的宣布,大家都下车,俺们正式爆胎了。
8轮大轿车右后内轮爆胎,两个司机从后背箱取出巨大的备用胎,麻利的拆下坏胎,一点一点挪到车尾,奋力换上新胎。
全车人在Patagonia荒原上无聊了近一个小时。俺村闲中取乐,伪装专家趴在草丛中乱拍各种荒原花花草草。探宝过程中偶然发现一只风化多年的羊骷髅头,村民们对着这个宝贝上下左右咔嚓了几十下。Kao,幸亏是数码,可以全部删掉,不必污染环境。
在这期间车友们有就地躺倒迷糊的,有东张西望享受自然风光的,有吃吃喝喝喜洋洋的,有抱做一团尽享温情的,有跑到百米开外的矮小草丛后方便的,还有少数人端着相机胡扫乱拍唯恐天下不乱的,唯独没有唧唧歪歪杞人忧天的。
再次上路,大漠风光逐渐失去了吸引力,司机换班睡觉去了。俺村带了两天的补给,以备万一沦陷在荒漠被饥渴难忍的同伴啃掉,看来一切顺利但是吃喝不能浪费,俺睡啊睡,吃啊吃,窗外奔过无数的动物,俺已视而不见不再惊艳。
晚上8点半,终于再次见到了人烟,大巴停在一个小小的寂寞的村子里,只有村里的店铺在此时有人气,切肉的卖酒的,生意格外的好。小店里一度熙熙攘攘,俺村也抢购两只冰激凌解乏。
小店的窗台上放满了各种化石骷髅头,门口是手画的阿国南部旅游热点地图,后院是用废弃酒瓶做成的围,半干的床单衣服在巴他哥尼亚强劲的西风中飞舞。无论何时无论何处,只要有心,在如此荒漠寥无人烟的地方也可以拥有这样一片有滋有味的小家园。
门口遇到一个单车(摩托)走南美的大侠。这个满身征尘灰头土脸的德国小伙三个月前从智利南端但车单人一路北上,经玻利维亚,秘鲁,巴西再到阿根廷,现正沿着Ruta 40骑单车独自南行准备返回出发点。历时3个月有余,行程10k多公里(?)。俺村儿在村长带领下一涌而上展开绝对盖过超女fans的追星运动,陶瓷拍马爬上摩托骚而弄姿摆pose。
傍晚是觅食的时间,路边的动物多了起来,颠簸使得路途显得格外的遥远。晚上10点,大巴终于开到小城(镇) Perito Moreno,小镇与前一天游过的大冰川同名。到此,Ruta 40最原始的一段旅程结束。沿途不仅看到巴塔哥尼亚地地形地貌植被更多地是看到无数llama,鸵鸟,羊,兔子和野马,最轰动的莫过于天擦黑时一群野马在路边当街耍流氓make out,毫不避讳飞驰而过的车子和飞扬的尘土,令人开眼。
...打尖留宿...
车子停在旅行社的关系户门口,乘客们纷纷提了行李号房间。预定的$80个屁($26.7刀)带洗手间的房间还算整齐干净,基本设备齐全,台灯在床铺静止时基本可以保持稳定的工作状态。小旅馆虽然干净但是补丁满身,废纸填补的窗缝,胶纸粘贴的台灯。最牛的是浴室里的浴巾,上书 "学人旅社",繁体字,可见曾有湾湾同胞先于俺村儿落脚于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镇。
旅馆的餐厅在客人们依次放下行李后喧哗起来,俺村的晚餐是$15屁一寸厚大牛牌一块,$11屁炸牛排一份,$8屁小瓶阿国红酒,外带不在菜单上的羊骨头一份,奉送。
因靠羊骨头不在菜单上,俺村前后左右的张望抓挠都没能找出办法告诉老板娘俺
们要求试吃邻座本地人点过的大份羊骨头肉。当唯一会讲两句英文的老板终于明白俺村要的是什么时,大师傅已经来不及做了,老板转身将剩下的肉骨送了几块出来,免费品尝。嗯,味道不错,有点儿膻但很香。
小酒喝着,小肉吃着,旅途的劳顿,已经去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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